恋爱6年,男友当众向初恋求婚,我没吵没闹,平静拨通电话:我答应和盛家联姻!婚礼再见,他却红眼求我嫁给他
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1
恋爱走到第六个年头,冬日的凛冽寒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,我无意间伸手探进男友萧凌安那件厚重呢料大衣的内袋,指尖忽然触到一个光滑细腻的小盒子。
那盒子被包裹在柔软的丝绒之中,棱角分明却温润如玉,仿佛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秘密。
我迟疑片刻,还是轻轻掀开了盒盖——刹那间,一枚闪耀着冷光的求婚钻戒映入眼帘,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,像是把整个星空都揉碎镶嵌其中。
那一刻,我的心跳骤然加快,血液仿佛在耳畔轰鸣,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关于未来的画面:婚礼的白纱、清晨的早餐、并肩散步的黄昏……所有幻想都在这一枚戒指的光辉中悄然绽放。
终于等到我的生日那天,晨光微熹,阳光穿过窗帘细密的缝隙,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,像是一幅静谧而温柔的油画。
我坐在床边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礼盒,心里满是期待与甜蜜,仿佛下一秒萧凌安就会捧着花出现在门口,说出那句我等了六年的“嫁给我”。
然而,命运总爱在最温柔的时刻降下暴风雨。
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一条朋友圈动态跳了出来——照片里的萧凌安穿着笔挺西装,身旁依偎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,两人正并肩走入一家位于市中心的高档情侣餐厅,门口悬挂的水晶灯洒下暖金色的光晕。
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太过自然,仿佛早已是彼此生命中最熟悉的人。
那一瞬间,我感觉全身的温度都被抽空,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,连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我不知自己是怎么抓起外套、冲出家门的,只记得出租车疾驰在城市街道上,窗外霓虹闪烁,车流如织,可我的世界却只剩下那一张刺目的照片在反复回放。
推开餐厅厚重的玻璃门时,一股暖流迎面扑来,夹杂着香氛与食物的香气,可这温暖丝毫未能融化我内心的冰霜。
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搜寻,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——萧凌安单膝跪地,手中高举着一枚戒指,神情虔诚而专注,正对着那个女孩低声说着什么。
周围的宾客纷纷举起手机拍照,掌声、欢呼声、口哨声此起彼伏,整个空间仿佛被幸福的气泡填满。
他眼中的光,曾是我以为只属于我的星辰,如今却全部倾泻在另一个女人身上。
我没有冲上去质问,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哭喊。
失望积攒得太久,反而让情绪归于死寂。
我转身走出餐厅,寒风再次扑面而来,吹乱了我的发丝,也吹散了最后一丝幻想。
站在街角的路灯下,昏黄的光线笼罩着我孤单的身影,我缓缓掏出手机,拨通了父亲的号码。
电话接通的那一刻,我的声音很轻,却异常平静,只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:
“爸,我决定了,我答应和盛家联姻,着手准备婚礼吧。”
听筒那端沉默了一瞬,随即传来父亲略带惊讶却又难掩欣喜的声音,语气中透着释然与宽慰:
“乖女儿,你可算是想明白了,结婚过日子,最重要的就是门当户对。外面的那些清粥小菜,你尝尝鲜也就罢了,但咱们总不能一辈子都吃白粥啊!”
2
我低低地回应了一句,语调轻得几乎被周围的喧嚣吞没,尾音里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寂寥。
此时此刻,我孤身伫立在情侣主题餐厅的大堂中央,四周洋溢着甜蜜的笑语与祝福,而我却像被隔绝在一层透明的寒冰之中,冷意从脚底蔓延至心头。
目光所及之处,萧凌安正紧紧拥抱着那个女孩,在宾客如潮的喝彩声中,两人唇齿相依,吻得深情而炽烈。那一幕宛如电影定格,刺入我的眼底,也割裂了我最后一丝幻想。
就在这时,手机震动起来,是父亲打来的电话,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带着一贯的威严与催促:
“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抽空回家一趟?好歹见一见盛家那位少爷,人家那边都等不及要办订婚宴了。”
“三天后吧,”我低声答道,语气平稳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,“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,立刻动身回去。”
话音落下,电话挂断,余音消散在空气里,仿佛连呼吸都变得稀薄。
我仍站在原地,像一座被遗忘的雕像,与周遭欢腾的气氛格格不入。灯光璀璨,映照着每一张幸福的脸庞,唯独我像是误入他人梦境的过客。
或许正是这份突兀的沉默引起了注意——萧凌安在为那女孩颤抖着戴上戒指后起身,不经意间抬眸,竟隔着攒动的人影看见了我。
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,那一瞬,他眼中掠过一丝惊愕与慌乱,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,随即迅速垂下眼帘,牵着身旁的女孩默默走回座位。
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玫瑰香气,像是某种刻意营造的浪漫陷阱;香槟杯中的气泡在水晶吊灯下跳跃闪烁,如同无数细碎的星光;钢琴演奏的《Marry You》缓缓流淌,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嘲讽我的孤独。
烛光摇曳,映照出餐桌上精致的银器与红酒杯,一切都美得近乎虚幻。
这六年,我和萧凌安走过风雨,熬过冷战,却从未一起踏入过这样一家餐厅。我们总是随便吃一碗面,或是点个外卖凑合。他曾说:“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,不过是形式。”
可如今,他把所有的“形式”都给了别人。
我缓缓转身,脚步沉重得仿佛拖着整个世界的重量,准备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夜晚。
而就在我抬起脚迈出第一步的刹那,身后传来一阵毫不掩饰的哄笑——那是萧凌安平日里称兄道弟的那群死党,此刻全都聚集在此,举杯畅饮,肆意谈笑。
那张记录着求婚瞬间的照片,正是其中一人随手发在朋友圈里的。
我听见他们的声音穿透音乐与喧哗,清晰地撞进耳膜。
3
冷风在巷口打着旋儿,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他们一边肆意地吹着口哨,那尖锐刺耳的声响划破夜色,像针一样扎进耳膜。
一边用力地鼓掌,手掌相击的声音清脆而响亮,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突兀。
“你们俩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,这么多年兜兜转转,总算是修成正果,步入婚姻殿堂啦!”
有人笑着喊道,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和真诚的祝福。
“来来来,各位兄弟们,都把酒杯举起来,咱们干一杯,一起祝福这对新人,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,以后的日子甜甜蜜蜜!”
酒杯碰撞的清脆声此起彼伏,映着霓虹灯下闪烁的光点,仿佛连空气都在为这场庆贺沸腾。
我站在人群边缘,指尖微微发凉,心底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。
思绪如潮水般退去,将我拉回六年前那个春雨绵绵的午后。
这整整六年,我一直默默陪伴在萧凌安的身边,像一颗遥远却执着的星辰,始终围绕着他运转。
无论他开心、失落,还是沉默寡言,我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背影。
然而,他身边的这些兄弟好友,竟没有一个人知晓我和他之间那层隐秘而深刻的关系。
他们谈笑风生时从不提及我的名字,仿佛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。
可奇怪的是,他们却都清楚萧凌安和那个女孩之间那深厚的情谊。
每当提起她,他们的语气里总是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,甚至夹杂着几分羡慕与调侃。
一种莫名的酸涩感觉,如同暗夜里悄然蔓延的藤蔓,缠绕上心头,越收越紧。
那滋味像是苦药在喉间化开,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今天是我的生日,原本应是充满期待与温暖的日子。
街边的橱窗里亮着柔和的灯光,蛋糕店的玻璃上贴着“生日快乐”的字样,透出几分温馨的气息。
起初,当我在他大衣口袋里偶然发现那枚戒指的时候,心跳瞬间加快,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。
银白色的戒圈在掌心微凉,却在我心里点燃了一簇炽热的火焰。
我满心欢喜地以为,这是他为我准备的生日惊喜,是我们爱情终于开花结果的象征。
可如今,这份甜蜜却彻底变了味道。
就像一杯原本醇香四溢的美酒,突然被注入了剧毒,每一口都灼烧着五脏六腑。
真相揭晓的那一刻,我的心像被狠狠撕裂,痛得无法呼吸。
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,一步一步走出那个曾让我抱有幻想的地方。
路灯昏黄的光线洒在肩头,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,孤单地投在地上。
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,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光弧。
坐进车厢,我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,高楼、广告牌、行人,一切都模糊成流动的光影。
城市的喧嚣被隔在玻璃之外,车内只剩下低沉的引擎声和我紊乱的呼吸。
车子很快到了家,我掏出零钱递过去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缓缓打开家门,门轴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,像是在回应我内心的沉重。
一进门,就看到外卖员送到家门口的那个生日蛋糕。
4
蛋糕的包装盒精致得如同一件艺术品,丝绒质地的外盒上泛着柔和的光泽,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珠光。
盒子的一角贴着一张手写贺卡,边缘微微卷起,仿佛被反复摩挲过。
我指尖轻触那张卡片,缓缓将它取下,目光落在上面——那一行字迹瞬间刺入眼底,熟悉得让人心颤:是萧凌安的笔迹。
“祝我的宝贝生日快乐,万事顺意。”
短短几个字,却像一根细针,轻轻扎进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
门外,送蛋糕的外卖小哥仍站在原地,手里还拎着保温袋,脸上挂着真诚而羡慕的笑容。
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对爱情的美好憧憬,仿佛在见证一段令人艳羡的感情。
“姑娘,你男朋友对你真是没话说啊!”他语气热络,“这可是我们店里价格最高的定制款蛋糕,用的是进口奶油,光材料成本就不少。”
“而且这张贺卡……是他亲手写的吧?现在愿意花心思写卡片的人可不多了。”
我勉强扯动嘴角,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转身推开家门。
门轴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像是某种情绪断裂的前兆。
我把蛋糕随手搁在客厅中央的玻璃茶几上,盒子四四方方地立在那里,像一座沉默的纪念碑。
原来他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。
可就在这一天,他却拿着那枚我曾以为会戴在我无名指上的戒指,单膝跪在另一个女人面前,说出了“嫁给我”这三个字。
回忆如潮水般涌来,冰冷地漫过胸口,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我踉跄着后退几步,整个人跌坐进沙发深处,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里,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。
空荡的公寓里没有开灯,只有窗外城市零星的灯火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房间里静得可怕,连钟表的滴答声都听不见,唯有我细微而紊乱的呼吸,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不知过了多久,眼眶开始发烫,视线渐渐模糊,温热的液体在眼角汇聚,最终无声滑落,浸湿了鬓边的碎发。
墙上挂着我们去年夏天去洱海旅行时拍的照片,阳光正好,湖水湛蓝,我们笑得毫无防备。
茶几上摆着一个陶瓷小熊摆件,那是某次市集上我们一起挑选的,他说它憨态可掬像我。
衣柜半开着,里面挂着几件我为他买的衬衫,领口还留着干洗店的标签,从未穿过。
这些曾经充满爱意的细节,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,一刀刀割开我对这段感情最后的幻想。
而现在,那个曾许诺要陪我走完一生的人,正握着另一只手,许下同样的誓言。
再看向茶几上的蛋糕,那精美的裱花此刻在我眼中已不再甜美,反而透出诡异的虚假感。
奶油的香气原本该让人愉悦,此刻却让我胃部一阵翻腾,仿佛那甜腻的背后藏着腐烂的真相。
我蜷缩在沙发上,任时间一点点流逝,意识在悲伤与麻木之间来回漂浮。
窗外夜色渐深,楼下的街道也归于沉寂,整栋公寓仿佛只剩下我一人独守这间满是回忆的房子。
时间像是被拉长的胶片,缓慢得令人窒息。
就在我几乎忘记自己身处何时何地时,忽然——
“吱呀”一声,公寓的门被推开了。
5
萧凌安拖着一身风尘归来了,额前的碎发被夜风吹得有些散乱,脸颊上浮着淡淡的倦意,可他的指节却仍紧紧攥着一束洁白如雪的洋桔梗。
他步伐坚定地朝我走来,眼神坦然,神情平静,仿佛这几日的失联与缺席从未发生过。
“明霜,这是我特意为你摘的洋桔梗。”
那花束还沾着清晨的露水,在昏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晕,像是裹挟着某种虚伪的温柔。
洋桔梗象征着永恒不变的爱恋,此刻握在他掌心,却像是一场无声的讽刺,狠狠扎进我的心底。
我缓缓抬起手,指尖轻触那冰凉的花瓣,将花束接过,动作轻柔得近乎麻木。
花瓣娇嫩欲滴,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朦胧的光泽,仿佛在嘲笑这份早已变质的情感。
见我接过了花,萧凌安似乎松了一口气,以为我已默认了这一切,便从容不迫地开口解释。
他的声音在略显冷清的客厅里低低回荡,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语气:“钟窈窈最近确诊了骨癌,她这一生最后的愿望,就是能和我正式订婚。我们自幼一同长大,情分非比寻常,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带着遗憾离开。所以,三天后,我会和她举行订婚仪式。”
“你一向善解人意,最懂得体谅他人难处,一定能够理解我的苦衷,对吗?”
他的话语听似恳切,实则更像一场既定事实的宣告,而非征询我的意见。
说来也巧,三天后,我同样已计划好悄然离去。
我没有反驳,只是轻轻点头,面容平静如湖面,未起一丝波澜。
曾经,萧凌安总嫌弃我任性骄纵,说我稍有不安就急着找他确认爱意,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,一遍遍追问“你爱我吗”。
后来,为了让他安心,我一点点收敛锋芒,学会了隐忍,学会了独自吞咽委屈。
如今我不再纠缠,不再哭闹,也不再逼问他是否还爱我,他反倒愣了一下,目光飞快地扫过我的脸,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错愕。
“明天我就要搬出去,和窈窈一起住。接下来的几个月,恐怕只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空荡的房子了。”
6
“窈窈她现在是个病人,比起你,她更需要我的照料和陪伴。”
我静静地听着,唇角轻轻扬起,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仿佛风掠过湖面时泛起的一圈涟漪。
随后,我缓缓地将手中的花束搁在了旁边那张木质茶几上,动作轻柔,像是怕惊扰了屋内凝固的空气。
萧凌安见我没有反驳,神情稍缓,便试探着靠近,指尖微抬,想要抚上我的脸颊。
我微微偏头,身形轻巧地避开了他的触碰,动作自然得如同避开一缕吹乱发丝的风。
可他衬衫领口边缘,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唇痕,那痕迹刺眼得不容忽视。伴随着他靠近的,还有一股浓烈而甜腻的香水气息,像糖浆般黏稠地钻进我的鼻腔,令人窒息。
胃里一阵翻腾,喉间涌上难以抑制的恶心感,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搅动。
萧凌安察觉到我的疏离,脸色骤然阴沉,眼中闪过一丝愠怒。他没有再开口,只是冷着脸,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。
“砰——”
沉重的关门声在空旷的客厅里炸开,回音久久不散,像是某种关系彻底崩裂的宣告。
我站在原地,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个曾被我们称作“家”的空间。
然后,我弯下腰,将那束还带着露水的鲜花连同桌上那只未曾切开的蛋糕,一起丢进了角落的垃圾桶。
接着,我开始安静而有序地整理自己的物品。相框、衣物、书本,一件件承载着过往记忆的东西,被我仔细地收进行李箱。
那些曾经以为会共度一生的点滴,如今只是需要打包带走的旧物。
花,我不再要了;萧凌安,我也放下了;至于这个住了六年的房子,早已没有值得我驻足的理由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斜斜地洒进写字楼的玻璃幕墙,我回到了公司。
办公室里人影穿梭,键盘敲击声、电话铃声、同事间的低语交织成一片忙碌的背景音。
我坐在熟悉的工位上,指尖在键盘上轻盈跳动,最终打印出那份早已写好的辞职信。
我和萧凌安是在大学校园里相识相爱的。那时的我们,眼里有光,心中有梦,总以为只要彼此携手,就能走过风雨,抵达理想的彼岸。
后来,他进入这家科技企业工作,我毅然决然地放弃父母为我铺好的安稳前程,追随他的脚步,也加入了这家公司。
从基层职员做起,我们一起熬过加班的深夜,一起迎接项目成功的曙光。
恋爱多年,我也曾委婉提起婚姻的话题。可每次,萧凌安总是以事业未稳为由推脱。
他说:“等我真正站稳脚跟,再谈成家也不迟。”
我一直相信这句话,也体谅他的压力。为了不让他感到自卑,我在父母面前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家境,哪怕他们多次想为我安排更好的出路,我也一一婉拒。
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,只想默默陪他走完这段创业的路。
可如今,这条路的尽头,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轨道。
7
如今他已坐上了公司副总的位置,当我从他西装内袋里无意翻出那枚戒指时,心口曾猛地一颤——我甚至幻想过,这或许是他在为求婚做准备,是他终于愿意给我们的感情一个正式交代的信号。
可后来我才明白,所有的期待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。
办公室的午后阳光斜斜地洒在桌面上,映得电脑屏幕微微泛光。旁边的同事路过时瞥见我屏幕上尚未提交的辞职信,语气中带着几分错愕:“明霜姐,你眼看着就要升任总监了,怎么突然要离职?”
我轻轻合上笔记本的一角,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,“我快结婚了,以后可能会换个工作环境。”
同事李娜闻言,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,连忙道贺:“哎呀,恭喜啊!最近咱们公司真是喜事不断,昨晚我还刷到萧副总的朋友圈,说他要订婚了呢!”
她顿了顿,语气里透着几分羡慕,“说真的,萧副总和他女朋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听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青梅竹马,彼此都是对方心里最特别的存在。”
我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僵住,指尖不自觉地滑开手机屏幕,试图点进萧凌安的微信。
他的私人账号早已将我拉黑删除,连一条消息都发不出去;而那个用于工作的微信号,对话框里只剩下冰冷、刻板的工作指令与汇报,再无半句多余言语。
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,萧凌安携着钟窈窈走了进来。
窗外的风掀起百叶窗的一角,阳光短暂地打在两人身上,勾勒出亲密的距离。钟窈窈面色红润,眉眼含笑,丝毫看不出病弱之态,倒像是春风拂面般鲜活动人。
萧凌安站在众人面前,声音沉稳地宣布:“这位是公司新任技术总监,钟窈窈。大家认识一下,今后要配合默契,共同推进项目。”
李娜明显怔了一下,目光在我和钟窈窈之间来回扫视,最终还是恭敬地弯腰致意:“钟总监好!”
我没有出声,只是将手中那份辞职信攥得更紧了些,纸张边缘已被指尖压出深深的折痕。
萧凌安却皱起眉头,语气冷了几分:“宋明霜,大家都向新总监问好了,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钟窈窈轻笑一声,缓缓伸出手,姿态优雅而从容:“以后就是同事了,还请明霜姐多多关照。”
8
我刚抬起手,萧凌安便迅速将钟窈窈的手从我面前抽走,动作干脆利落,仿佛我的存在只是空气。
“你是总监,没必要对一些普通职员太过客气。”他语气淡漠,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我身上一秒。
“走吧,我带你去熟悉一下新环境。”他牵着钟窈窈的手,步伐从容地朝电梯方向走去。
我僵在原地,手臂还悬在半空,指尖微微发凉,像被遗弃在寒冬街头的孤影。
办公室的灯光惨白,照得我脸色苍白如纸,四周的键盘敲击声、低声交谈声仿佛都远去了,只剩下我一个人伫立在喧嚣中的寂静里。
李娜见状,连忙拉了把椅子过来,轻轻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。
她一边拆开一包瓜子,一边压低声音说道:“明霜姐,你刚才看到了吧?那就是萧总的未婚妻——钟窈窈!”
“她脖子上那条闪亮的钻石项链,听说是萧总昨天亲自送的,市价据说超过百万。”
“不过啊,这空降也太明显了吧!你在公司整整五年,业绩年年拔尖,项目几乎没出过差错。”
“结果呢?萧总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技术总监的位置给了她,连个正式评审会都没开!”
我机械地点了点头,眼神失焦地落在电脑屏幕上,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。
其实我早就动了离职的念头,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心。
可今天这一幕,像一把锋利的刀,彻底割开了我对这段职场生涯最后的一丝幻想。
我默默整理好个人物品,将交接文件和打印好的辞呈整齐叠放在托盘里。
走廊尽头,萧凌安办公室的门紧闭着,门缝透出一丝冷光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抬手敲了三下,指节与木门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决绝。
“进。”屋内传来一道冰冷的男声,毫无温度,像冬日结冰的湖面。
我推门而入,脚步沉稳,将手中的资料轻轻放在他的办公桌上。
萧凌安正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,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文件页,眉头越皱越紧。
随着一页页翻过,他的脸色逐渐阴沉,最终合上文件夹,抬起眼眸盯着我。
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,眼神带着审视与不屑。
“宋明霜,我昨天还以为你终于懂事了,不会再耍那些小孩子脾气。”
“怎么?这才一天,就又控制不住情绪了?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文件,狠狠朝我脸上甩来。
纸张如雪片般散落,在空中划出凌厉的轨迹。
我侧身避开,几张纸擦着耳际飞过,最终飘落在地毯上。
我没有争辩,也没有抬头,只是弯下腰,一张一张将它们拾起。
指尖触到纸面时微微颤抖,但我强迫自己保持平静。
他靠在椅背上,双手交叉置于胸前,语气愈发刻薄:
“不就是没能升职吗?值得这么大动干戈?”
“窈窈的专业背景和我完全契合,我相信她的能力,所以才任命她为技术总监。”
“而你,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情绪?”
9
我将文件整齐地整理好,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,语气平静而坚定地说道:“这不是在闹脾气,我只是单纯地想辞职。”
钟窈窈和你主修同一个专业,她的能力你心知肚明,那我呢?
我大学时专攻珠宝设计,却为了能与萧凌安并肩而行,毅然决然跨专业修读了双学位。这些年,我披星戴月、焚膏继晷地追赶他的脚步,可在他眼中,我的付出竟如此微不足道吗?
萧凌安斜倚在办公桌边,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,嘴角带着一丝轻蔑:“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?我已经把你调到窈窈手下工作了,以后就在她身边好好看着、好好学着。”
我轻笑出声,眼神清冷如霜:“我的时间很宝贵,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,我不会再浪费一分一秒去学习。”
“好啊!那你现在就给我滚!”萧凌安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,双眼通红,目光如刀,仿佛要将我撕碎一般,“我看你走了之后,还有哪家公司敢收留你!”
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,转身推开门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间曾让我寄托过无数幻想的办公室。
这六年的感情,就当是我喂了狗吧。但从今往后,我绝不会再围着任何人打转——尤其是他,更别提还要我去仰望那个钟窈窈。
中午时分,阳光透过写字楼外的玻璃幕墙洒进走廊,映照出冷白的光影。我回到自己的工位,开始默默收拾个人物品。
桌上那只小行星造型的金属摆件,是当年萧凌安毕业那天送我的礼物。那时他还握着我的手,信誓旦旦地说:“你就是我的整个宇宙。”
如今回想起来,只觉得讽刺至极。我自嘲地扬起嘴角,最后凝视了一眼那个早已蒙尘的小星球,终究还是把它轻轻放进纸箱里带走了。
就在我抱着箱子准备离开时,钟窈窈突然快步走进办公室,脸上写满了焦急。
“抱歉各位同事,打扰一下,”她的声音略显急促,“我今天佩戴的项链不见了,麻烦大家配合做个例行检查。”
办公室瞬间陷入一阵低语,同事们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。
“钟总监那条项链我早上来的时候还看到过,坠子上的钻石又大又亮,一眼就能认出来!”有人压低声音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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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觉得钟总监还是把话说得委婉了些,说不定就是有人见财起意,瞧见那条钻石项链太耀眼,心生贪念,干脆偷偷拿走了!”
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斜洒进来,映照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,折射出冷冽的光泽,仿佛也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指控增添了几分寒意。
“天哪!我们办公室里居然藏着小偷?难怪我之前放在桌角的饼干和零食总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,原来不是被同事顺走,而是真有贼啊!”
一位女员工惊呼出声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与隐隐的愤怒,周围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。
萧凌安站在钟窈窈身旁,神情冷峻,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。他低声对安保主管吩咐了几句,随即几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迅速行动,封锁了所有出入口,将整层办公区围得水泄不通。
随后,他下令开始逐个搜查每位员工的随身物品,气氛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。空调的冷风轻轻吹动窗帘,却无法驱散弥漫在人群中的猜忌与不安。
轮到我的时候,我默默将随身携带的纸箱放在会议桌上,动作平静而配合。指尖微微发凉,但我依旧挺直脊背,迎上萧凌安审视的目光。
当他掀开箱盖的瞬间,那个熟悉的小行星摆件赫然出现在最上方——那是他曾在纪念日送我的礼物,玻璃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虹彩。他的眼神明显顿住,瞳孔收缩了一瞬,像是被什么刺痛了记忆。
但他没有迟疑,只是冷冷地挥了挥手,示意保安继续清空箱内所有物品。
随着一声刺耳的碰撞声,箱子被整个倾倒过来,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倾泻而出,散落一地。那枚小行星摆件重重摔在地上,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整个空间,玻璃碎片四溅,如同星辰崩塌后的残骸。
那一刻,我的心也仿佛随之碎裂。六年来点滴累积的情感,在这一摔之下彻底瓦解,再也拼凑不回原样。裂缝一旦形成,便再无弥合的可能。
几名保安蹲在地上仔细翻找,突然,钟窈窈猛地捂住嘴,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:“我的项链!”
所有人立刻循声望去,视线齐刷刷聚焦在我身上。她的手指正指着地面一处反光的地方——那条失踪的钻石项链,此刻正静静躺在我的箱底残留物之间,熠熠生辉。
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死寂,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,像潮水般向我涌来。
“我的天哪!居然是宋明霜偷走了新总监的项链!要不是副总及时带人封锁现场,这会儿她恐怕早就拿着项链溜之大吉了!”
有人语气夸张,仿佛亲眼目睹了全过程。
“真没想到宋明霜居然是这种人,表面看着温婉知性,背地里竟干这种勾当!不就是新总监空降顶替了她的位置嘛,至于用这种手段报复吗?”
话语中夹杂着幸灾乐祸与鄙夷。
“宋明霜也太狭隘了吧,职位没拿到就动歪脑筋,偷东西还藏在自己箱子里,真是又蠢又坏!幸好她已经提交辞呈准备走人了,不然我还真不敢跟她在一个屋檐下共事!”
讥讽的声音从角落传来,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。
我的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,变得苍白如纸。冷汗顺着脊背滑下,喉咙发紧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我清楚地知道,我没有碰过那条项链。在我前往人事部递交辞呈的那段时间里,我的工位和私人物品完全暴露在外,任何人都有机会趁机栽赃。
可现在,没人愿意听我解释。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,所有的目光都审判我。
我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,却仍压不住内心的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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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凌安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,指尖微微颤抖着,在一堆散乱的杂物中缓缓拾起了那条璀璨的钻石项链。
他紧紧攥着那条项链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眼神里透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与愤怒,“宋明霜——”
他的声音如雷贯耳,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在我耳边炸开,而我却只怔怔地看着他将我的私人物品狠狠踩在脚下。
他甚至抬起皮鞋,毫不留情地碾碎了那座我珍藏多年的小行星摆件,玻璃碎片四溅,像我们曾经点滴温情的残骸。
我刚抬起头,还未开口,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猝不及防地甩在我脸上,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至耳根。
“给窈窈道歉!你为什么要偷拿我送她的项链!”他咆哮着,眼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怒意。
那一刻,我的心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,彻底沉入冰窟,再无一丝温度。
他手中紧握的是送给钟窈窈价值百万的奢华信物,脚底下却践踏着那件我视若珍宝、价格不及其零头的廉价摆件。
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,滚烫地滑过脸颊,比同事们的误解更刺骨的,是这六年来相依为命的萧凌安竟亲手给了我这一巴掌。
他竟然选择不信我?
见我沉默不语,他猛地拽住我的手腕,像拖拽一件毫无尊严的废品,粗暴地将我拉到钟窈窈面前。
“我让你道歉!立刻解释你为什么偷东西?”他厉声质问,语气中没有半分迟疑与怜惜。
钟窈窈眸光微闪,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掠过眼底,随即她故作温柔地蹙起眉头,伸出手似要扶我起身。
我冷冷挥开她的手,哪怕双膝还在发抖,也倔强地挺直脊背,自己从冰冷的地砖上站了起来。
尽管视线被泪水模糊,我的姿态却依旧笔直如松:“我没拿!办公室装有监控,我要调取录像自证清白!”
“况且,区区一条钻石项链,还入不了我的眼!”我直视着钟窈窈,一字一顿地宣告,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决绝的锋利。
“够了!别再胡搅蛮缠!”
萧凌安猛然抬手,手掌重重捂住我的嘴,力道大得几乎令我无法呼吸。
他将我强行拖出办公室,走廊灯光昏黄,映照着他扭曲的侧脸。
那只覆在我口鼻上的大手,仿佛要将我活生生掐灭在这无声的窒息之中。
12
接着,我听见钟窈窈轻笑着对办公室里的同事们说道:“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了,我也确实没受什么损失,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,就别再计较啦!下午我请大家喝下午茶,也算是表达一下感谢。”
她的声音清脆柔和,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,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。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,映在她微微上扬的唇角,显得格外温婉得体。
萧凌安似乎极为担忧我会当众揭穿我们之间的关系,脸色微变,迅速将我拉进了茶水间。
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咖啡与柠檬清洁剂混合的气味,灯光略显昏黄,映照出他眉宇间的烦躁。
“说吧,你到底想干什么?情绪失控也该有个底线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用力捏住眉心,神情疲惫而焦躁,仿佛被我的举动搅乱了所有计划。
我剧烈地喘息着,胸口起伏不定,脸颊上还残留着被他手指掐过的淤痕,青紫交错,隐隐作痛。
“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?”我咬着牙质问,“幸好窈窈心胸宽广,愿意原谅你,你现在立刻去向她赔罪!”
“我不可能道歉,”我冷冷回应,眼神毫不退让,“我没做过的事,凭什么要认?”
我直视着他,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寒意。他问我为何变得如此偏激,可我更想问他——是从哪一刻起,那个曾让我倾心的人,竟变得如此陌生、冷漠,甚至不惜牺牲我去维护别人的形象?
就在这时,门被轻轻推开,钟窈窈走了进来,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杯,接了一杯刚烧开的热水。
“明霜妹妹,先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吧。”她语气温柔,像是姐姐般体贴,“我知道你心里或许对我有些不满,但以后遇事还是要冷静些,别再这么冲动了。”
我没有伸手去接,只是静静站着。她猝不及防地一晃手,滚烫的水泼洒出来,溅落在我的手臂上。
“啊!好烫……”她惊呼一声,指尖被几滴热水灼伤,立刻缩回手。
萧凌安反应极快,立刻扶住她手腕,拉着她冲到水槽边打开冷水冲洗。
而我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雪纺衬衫,此刻已被热水浸透,紧贴皮肤,火辣辣的疼痛顺着左臂蔓延开来,皮肤迅速泛红,冒出细小的水泡,蒸腾起一层淡淡的白雾。
我默默转身,独自走向卫生间处理伤口。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,湿透的衣袖贴在烫伤处,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皮肉的灼痛。
当我强忍泪水和剧痛,回到工位收拾个人物品时,萧凌安忽然从走廊尽头快步走出,一把攥住了我的左手手腕。
13
“嘶——”疼痛如针扎般从脸颊蔓延至太阳穴,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,声音脱口而出。
萧凌安身形一滞,随即松开了钳制着我的手,动作略显僵硬。
他语气生涩地开口:“你还好吗?”
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,今天脸上那道火辣辣的掌痕正是他亲手留下的,而手腕上那圈红肿溃烂的烫伤,更是钟窈窈蓄意泼洒热水所致。
此刻他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,虚情假意得令人作呕。
我没有回应,只是用力甩开他残留在我袖口的手指,弯腰将散落在地板上的文件、笔筒和相框一股脑扫进角落的垃圾桶里。
纸张窸窣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回荡,像极了这段关系崩塌的余响。
他站在原地,嘴唇微动,似乎还想辩解什么,最终却只是沉默地转身离去,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:“今天你太冲动了。”
待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,我才缓缓直起身子,指尖仍因愤怒微微发抖。
我深吸一口气,径直走向公司监控室——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被栽赃蒙混过去。
监控室内灯光惨白,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运转时特有的微焦气味。
我向值班的技术员提出调取今早办公室区域监控录像的要求,对方却面露难色地拦住了我。
他说按规定,只有在职正式员工才能申请查看内部监控记录。
我掏出手机准备登录员工系统自行操作,却发现账户已被强制注销,权限清零。
屏幕上的提示冰冷无情:【该账号不存在或已被移除】。
心下一沉,我立刻明白——这是萧凌安的手笔。
整个公司,唯有他有这般迅速调动行政系统的权力,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将我的身份信息从系统中彻底抹去。
他已毫不迟疑地选择站在钟窈窈那边,甚至来不及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,就认定我是那个偷窃贵重项链的罪人。
空气仿佛凝固,窗外暮色渐浓,玻璃映出我苍白的脸。
但转念一想,这家科技企业本就是盛家名下资产之一,只要我能见到盛霁,或许还有一线转机。
想到这里,我攥紧包带,快步离开监控室。
回到这间住了整整六年的公寓时,天边已泛起灰蓝的夜色。
屋内陈设依旧,窗帘半掩,茶几上还放着我们曾一起挑选的香薰蜡烛,可那份温情早已烟消云散。
我不再犹豫,打开行李箱,把属于我的衣物、书籍、证件一件件收拾妥当。
那些曾代表爱意的小摆件、合影照片,也被我毫不犹豫地丢进黑色垃圾袋,如同清理一段腐朽的感情。
临走前,门铃突然响起。
门外站着一名穿着制服的外卖员,递来一个密封药袋,里面是一支医院开具的烫伤修复膏。
我没多问,接过袋子后默默关上门,随手将药膏扔在餐桌上,发出轻微的闷响。
月光透过窗缝洒在空荡的地板上,映照出四壁萧然。
我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曾经称之为“家”的地方,眼中没有留恋,只有释然。
第二天清晨,朝阳初升,我在机场候机大厅确认了飞往京市的航班信息。
临行前,我已将所有未完成的工作事项详细整理,并逐一交接给接任的新同事,确保不留任何疏漏。
14
第三天清晨,天空泛着淡淡的灰蓝色,机场的玻璃幕墙外,晨雾尚未完全散去。
我拖着行李箱,独自一人穿过候机大厅,脚步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。
登机前,我站在安检口前,第一次对着萧凌安那个一贯公私分明的小号,发送了一条分手的消息。
文字简短而冷静,没有情绪的波澜,就像我们这段感情最终归于无声的落幕。
紧接着,我也像公司里其他同事那样,礼貌地在朋友圈下留言,祝福他与钟窈窈订婚快乐,字句得体,毫无破绽。
随后,我毫不犹豫地将萧凌安的所有联系方式彻底删除,仿佛要从记忆里也一并抹去那段过往。
飞机缓缓滑行升空,城市在云层之下逐渐缩小成一片模糊的光影。
数小时后,机翼倾斜,缓缓降落,轮胎触地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走出舱门,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,带着家乡特有的湿润气息。
我在出口处一眼就看见了爸妈——他们站在接机人群最前方,满脸期待地张望着。
母亲一见到我,立刻快步上前,紧紧握住我的手,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。
“我的乖乖女儿,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、工作,你瞧瞧,现在人都瘦了一大圈!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用指尖轻轻抚过我的脸颊。
父亲站在一旁,拍了拍我的肩膀,声音低沉却温暖:“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啊!”
而在他们身旁,还站着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,肩线宽阔,腰身笔直,气质沉稳。
他穿着一套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三件套,领带打得一丝不苟,眉眼轮廓分明,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温和的光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安静而专注,像是早已等待多时。
那眼神太过灼热,让我心头微跳,脸颊悄然染上一层薄红,心中已隐隐猜到他的身份。
爸妈见状,连忙笑着为我介绍:“霜霜,这位就是盛霁。”
我略显局促地伸出手,他随即抬起右手,掌心宽厚而温热,轻轻握了握我的指尖,动作克制又不失温柔。
“未婚妻,欢迎回家。”他微微弯起眼睛,嗓音低沉悦耳,说出的话却让我瞬间耳根发烫,整张脸都烧了起来。
父母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,目光在我和盛霁之间来回流转,满是欣慰与满意。
他们一边说着“站近些”,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我往盛霁身边推了推。
我左手边那只被推搡着的行李箱,很快被盛霁自然地接了过去。
他低头看了看箱子的轮子,确认无损后才提起,动作细致入微。
接着,他的视线忽然停在我的手腕上——那里有一道浅淡却清晰的烫伤痕迹,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。
“这手腕,是怎么弄的?”他低声问道,语气里没有责备,只有关切。
我不愿提及那天在茶水间里发生的难堪一幕,只好轻描淡写地解释说是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了。
盛霁眸光微闪,似乎看穿了我的掩饰,却没有追问。
片刻后,他抬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,动作亲昵却不逾矩。
“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,要学会习惯我对你好。”他说这话时语气温柔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15
“嗯。”我轻声回应了一句,声音几乎低不可闻,他此刻流露的温柔像春日暖阳,悄然融化着我心底的冰层,让我有些无所适从。
夜风轻轻拂过窗台,窗帘微微飘动,屋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,映照出他专注的侧脸。
盛霁把我送回家后,第一件事便是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,动作轻柔地为我挑破脚上的水泡,细致地清理伤口,再涂上清凉舒缓的药膏。
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的皮肤时,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,仿佛所有委屈和疲惫都被这无声的照料一点点抚平。
我心中仍有些恍惚,刚结束一段感情,便又有人如此坚定地走进我的生活,这种转变让我一时难以适应。
可盛霁只是静静看着我,眼神温和而坚定:“我不急,你可以慢慢来。只要你最后选的人是我,等多久都值得。”
送走盛霁后,我坐在沙发上,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,思绪纷乱如麻,还未理清该如何向他坦白过往的一切。
没过多久,父母却已察觉到我眉宇间的郁结。
“霜霜,盛霁这孩子对你可是真心实意,我们亲自为你挑选的人,怎么会错呢?”母亲拉着我的手,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。
我轻轻点头,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日子盛霁对我的点滴照顾——下雨天提前送来伞,知道我胃不好特意熬的粥,还有今天受伤后他毫不犹豫背我回家的身影。
那些细节如细雨般浸润心田,让我无法忽视他的真心。
可与此同时,萧凌安与钟窈窈今日订婚的画面却如利刃般刺入脑海。
他们站在鲜花簇拥的舞台上,接受着亲友的祝福与赞美,笑容灿烂得刺眼。
而我,却被无端扣上偷窃项链的罪名,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狼狈逃离。
回忆翻涌,情绪终于决堤。
我深吸一口气,最终还是决定将这段感情的始末,原原本本地告诉父母。
萧凌安是在大学时期开始追求我的,那时的他风度翩翩,言辞动人,没等到毕业,我们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。
关于他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,我也曾听人提起过,名字叫钟窈窈。
但在我与他相恋的这些年里,我从未在任何场合见过那个女孩,便也未曾多想。
直到有一次,我去他家替他整理书房,不小心碰到了书桌上那个水晶球摆件。
那是一个通体透明的玻璃球,内部雪花缓缓飘落,看起来精致而梦幻。
可就在我的手指刚触碰到它的瞬间,萧凌安竟猛地从沙发上站起,几步冲过来用力将我推开。
“以后不准再进我的书房!这里面的东西,你一样都不准碰!”
他语气冰冷,脸色阴沉得可怕,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怒意。
而当他转过身,小心翼翼捧起那个水晶球时,神情却骤然柔软下来,目光中透出难以掩饰的眷恋。
我跌坐在地,抬头望向他,视线恰好落在水晶球的底座上。
那里刻着一行小巧的字迹:窈窈赠。
那一刻,我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,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16
六年的时光如流水般从指缝间悄然滑过,我静坐窗前,望着窗外细雨绵绵,脑海中浮现出与萧凌安那段近乎虚幻的柏拉图式恋情。
每当下雨,屋檐滴落的水珠敲打着青石板,仿佛在低语着我们之间未曾逾越的界限。
萧凌安总说他深爱着我,可他的爱却像被一层透明玻璃罩住,看得见,却触不到。
他可以凝视我的唇瓣良久,眼神炽热却又克制,仿佛在压抑某种深埋心底的冲动。
他也愿意牵起我的手,掌心温热,却从不进一步靠近。
除了偶尔一次短暂而疏离的拥抱,他从未真正亲吻过我,连一个轻触都吝于给予。
我曾鼓起勇气问他:“为什么你对我没有男女之间应有的渴望?”
他沉默片刻,目光望向远方,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:“我家里的长辈思想传统,恋爱期间不该有逾矩之举。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,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。这,才是真正的尊重和珍惜。”
那一刻,我的心被这句话深深触动,仿佛他的克制是一种高尚的牺牲,是专属于我的深情守候。
于是,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,甚至不惜违背父母意愿,逃离了那个为我安排好的联姻命运。
我以为我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,是我用六年青春换来的一份纯粹爱情。
然而,钟窈窈一回国,所有虚假的美好瞬间崩塌。
原来,在我看不见的地方,萧凌安早已将自己最完整的身心,留给了另一个人。
那是一个寒夜,雨水拍打着窗户,风声呼啸,萧凌安喝得酩酊大醉,倒在沙发上喃喃自语。
我听见他在梦呓中低语:“她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……钟窈窈才是我等了半生的人。”
当时我只当是酒后胡言,强忍心痛替他盖上毯子,假装什么都没听见。
如今回想起来,那些断续的低语,恐怕正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流露。
我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爸妈,声音颤抖,泪水止不住地滑落。
父亲坐在老旧的藤椅上,手指轻轻敲击扶手,嘴上冷冷说道:“活该,就该让你尝尝情路坎坷的滋味,才知道平日里我们护你护得有多紧。”
可我分明看见,他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,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,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——若此刻萧凌安站在这里,怕是会被他亲手拖出去狠狠教训一顿。
母亲则轻轻起身,走过来将我揽入怀中,她的怀抱依旧温暖如初春的阳光。
“别哭了,孩子,”她柔声安慰,“回家就好,以后再也不要想那些糟心事了。一条钻石项链算什么?妈回头多给你拍几件,你喜欢哪款就戴哪款,天天换着戴都行。”
原本压在心头的沉重与委屈,竟被母亲这句带着宠溺的话轻轻拂去。
我不由得破涕为笑,眼眶还湿着,嘴角却已扬起。
那一晚,我在童年熟悉的房间里安然入睡,窗外雨停,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头,像一场温柔的告别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斜照进卧室,手机屏幕忽然亮起,提示音接连不断响起。
我习惯性地睡觉时开启飞行模式,一恢复信号,数十条未接来电记录便如潮水般涌入——全是同一个陌生号码,在短短几分钟内疯狂拨打。
铃声骤然响起,划破清晨的宁静,我盯着那串数字,心跳莫名加快。
犹豫片刻,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毕竟,这个陌生人如此执着,或许,真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。
17
“喂?”我轻声开口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边的绿萝叶片。
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客厅,窗外鸟鸣清脆,微风拂动纱帘,带来一丝初夏的暖意。
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熟悉而低沉的声音:“宋明霜,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?你从公寓搬走了?那你现在住哪儿?”
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命令式口吻,仿佛我还是那个任他安排的下属与恋人。
“窈窈已经不计较了,我也不会再逼你向她道歉。”他顿了顿,像是在施舍恩惠,“只要你回来上班,我直接提拔你做我的助理。”
我忍不住冷笑一声,声音清冷如秋水,“萧凌安,昨天发给你的信息,你看了吗?如果是因为昨天订婚宴太热闹,祝福太多没来得及看——我不介意再亲口告诉你一遍。”
电话那端骤然陷入一片寂静,连呼吸声都凝滞了几秒。
我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,继续说道:“我们分手了。”
语气温和平静,却像一把锋利的刀,斩断所有藕断丝连的可能。
“这样,我说得够清楚了吗?听懂了吗?”
不等他回应,我径直按下挂断键,随后将这个号码彻底删除,并拉入黑名单。
一气呵成的动作让我心里畅快了些。
一日之计在于晨,可偏偏有人一大早就来搅乱这份宁静。
真是烦人。
辞去工作后,我不再需要每天早起挤地铁,在写字楼间穿梭,也不必强迫自己钻研那些枯燥乏味的编程逻辑。
曾经为了迎合他的事业方向,我硬着头皮去学计算机相关知识,如今终于可以放下包袱,回归本心。
大学时主修珠宝设计的记忆重新浮现,画笔、图纸、色彩搭配……那些曾被搁置的梦想,如今一一拾起。
下午时分,阳光正好,我在家中搭建的小型花房里专注地勾勒新作品的草图。
玻璃屋顶透下柔和的日光,四周爬满了藤蔓与盛开的绣球花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植物的清香。
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灵感如溪流般缓缓流淌。
就在这静谧时刻,门铃忽然响起。
我起身开门,看见盛霁站在门外,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大衣,神情淡然,眉眼间却藏着难以察觉的温柔。
他没有多言,只是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到我手中。
我打开一看,顿时怔住——那是一顶珍珠钻冕,复古而华美,宛如从时光深处走出的珍宝。
我一眼便认出它的来历,曾在一本关于二十世纪欧洲贵族首饰的专著中见过它的照片。
这顶冠冕以“情人结”为设计核心,线条缠绕交错,象征着永恒的羁绊。
每一颗珍珠都圆润光泽,大小依序渐进排列,与细密镶嵌的钻石交相辉映,宛如夜空中缀落的星辰,又似情人眼角滑落的泪滴,静谧而深情。
“这太贵重了,无功不受禄。”我迟疑着想要推拒。
盛霁却轻轻摇头,声音低缓而坚定:“这是我早年为未婚妻定制的礼物,如今物归原主,不过是让它回到该在的人身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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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底积压已久的疑问终于找到了答案,于是轻声说道:十八岁生日那天,我看中了那顶镶嵌着璀璨钻石的皇冠,本以为能顺利拍下作为纪念,却没想到有人出价极高,提前将它从拍卖会上夺走。
直到此刻我才明白,那个人竟是盛霁。
可那时,他又是如何断定我会钟情于那样一件礼物的呢?
盛霁微微一笑,语气低沉而温柔地向我讲述起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——十六岁那年,在宾及利亚海岛的沙滩边,他因突发晕厥倒在潮水边缘,意识模糊之际,一个海浪几乎要将他卷入深海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,是我奋不顾身地抓起救生圈,冲进浅滩将他拖回岸边。
他说,当他终于在昏迷中睁开双眼,第一眼看到的是我被阳光勾勒出轮廓的身影,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,眼神坚定又明亮。那一刻,他觉得我不是凡人,而是从天而降的神祇,带着光降临在他最绝望的瞬间。
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我在大学所修专业的导师,正是盛霁的母亲。
难怪他对我的一切如此熟悉——喜好、习惯、甚至我对某些细节的执着,都早已在他心中悄然拼凑成完整的画像。
“所以,你是因为那次相救之恩,才决定与我们家族联姻?”我不由得苦笑,“可我当时救人,根本没想那么多……”
况且,面对眼前的他,我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那张曾在我记忆里模糊浮现过的脸,心中不免有些愧疚。
然而盛霁听罢,只是轻轻摇头,目光如静夜星辰般澄澈:“或许,你愿意相信一见钟情吗?”
我不禁扬起嘴角,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笑了笑。所谓一见钟情,不过是童话书页间浪漫的幻想罢了,现实中哪有那么巧合的心动?
但他也笑了,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耳畔:“其实我也不信那些故事,可是每一次见到你,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,那种感觉,真实得无法否认。”
他的眼睛深深望着我,眸光如春水般温润,仿佛蕴藏着十年光阴的守候与沉默的深情,那一瞬,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慌乱得如同林间受惊的小鹿四处奔逃。
他告诉我,他已经等了整整十年。原本看见我身边有男朋友时,他也曾想过就此退场,默默祝福。
但后来他了解到,萧凌安心里始终住着一位无法忘怀的白月光,那份感情像一道无形的墙,隔开了他与真正的幸福。
他知道,那样的关系注定无法给予我完整而纯粹的爱,于是他鼓起勇气,想要争取一次机会,站到我面前,堂堂正正地追求我。
说着,他缓缓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钻戒,单膝跪地,动作虔诚得仿佛在许下一生的誓言。
戒指的尺寸恰好吻合我的指尖,冰凉的金属触感却燃起一阵滚烫的情绪。
“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光明正大地爱你。”
夜风轻轻掠过庭院,远处花园里的玫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,仿佛连自然都在为这一刻低语见证。
他抬头凝视着我,眼神坚定却不逼迫:“你现在若还不相信我,没关系。”
“余生很长,我会用每一天的行动,慢慢证明给你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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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垂,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,映照在餐厅落地窗上,折射出温暖而朦胧的光晕。
我爸我妈也不知从哪儿突然现身,仿佛穿越了人群与光影,一人手中捧着一束盛放的玫瑰,花瓣上还沾着细碎水珠,在灯光下闪烁如露。
他们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,声音里满是喜悦与催促:“答应他,答应他!”
那一刻,我心头猛地一颤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那天生日,我在那家弥漫着浪漫气息的情侣餐厅,亲眼看见萧凌安单膝跪地,向另一个女孩求婚。
而如今,被鲜花环绕、被掌声包围的人,不再是旁观者,而是站在中心的我。
曾经的心酸与失落,此刻被一种久违的圆满所取代。
这一次,我也想任性一次,像一场猝不及防的入室劫案那样,让爱情蛮横地闯进我的生命,不容拒绝,也不再退让。
我的指尖微微颤抖,缓缓探入那枚冰凉却炽热的戒圈,仿佛触碰到了命运的开关。
盛霁凝视着我,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,情绪在眸中翻涌,却温柔得如同春日微风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钻戒一寸一寸推上我的指节,动作轻缓,像是怕惊扰了一场美梦。
那枚戒指最终稳稳落定,牢牢套住我的无名指,也套住了我往后余生的承诺。
我妈轻轻走来,手中托着那顶缀满珍珠与碎钻的头冠,小心翼翼地为我戴上。
水晶般的光芒顺着她的指尖滑落,落在我的发间,熠熠生辉。
我爸站在一旁,眼角湿润,老泪纵横,一边用手背匆匆抹去泪水,一边还不忘掏出手机,手有些抖地开启录像模式。
“拍下来,必须拍下来!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哽咽却带着骄傲。
婚礼尚未举行,我和盛霁却已先一步领了结婚证。
爸妈像生怕我会逃走似的,火速把我“押送”进了盛家的户口本,动作利落得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。
他们笑称这是“抢婚”,可我知道,那是他们对我幸福最深的期盼。
面对盛霁,我没有隐瞒过去,坦然讲述了我和萧凌安那段持续六年的感情纠葛。
他安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,也没有质问,只是眼神愈发深沉。
讲完后,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腕,指尖抚过那道淡淡的红色疤痕,那是过往伤痛留下的印记。
他俯身,在那道疤上落下了一个极轻却又极重的吻,仿佛要以唇温抚平所有旧日的裂痕。
“监控的事交给我来处理,你什么都不用担心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等你的手腕彻底好了,我亲自陪你去挑婚纱。”
我轻轻点头,望着他在订婚宴筹备中忙碌的身影,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踏实感。
他曾为了场地反复斟酌,只为寻一处最契合我心意的角落;
他特意从国外空运来各色珍稀花材,只为还原我随口提过的一句“喜欢蓝绣球”;
他亲手写下每一张请柬,字迹工整而深情,连邮票都精心挑选;
他还请来顶尖造型团队,只为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,让我成为最耀眼的新娘。
这六年,我曾无数次围着萧凌安打转,卑微地追逐着他忽冷忽热的目光。
而现在,我终于斩断了那段耗尽心力的关系,整个人如释重负,仿佛挣脱了无形的枷锁,轻盈得几乎能飞起来。
看着盛霁为我们的未来奔波操劳,眉眼间全是笑意,我才真正明白——
所谓被爱,是有人愿意为你俯身,为你执灯,为你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。
爱情从来不该是单方面的牺牲与讨好,而是两颗心彼此靠近、互相照亮的过程。
这六年,我对萧凌安的付出早已问心无愧。
现在,我要勇敢地走向一段健康、平等、充满希望的感情。
不,准确地说,我已经不再只是恋爱——
我和盛霁,已是携手共度余生的夫妻。
20
没过两天,盛霁便神色平静地告诉我,关于监控的风波,他已经亲自出面澄清了所有误会。
公司上下很快便传遍了这件事的真相——原来整场闹剧不过是钟窈窈一手策划的阴谋。
她精心布局,只为将我排挤出公司,独揽权力与资源。
就在那段所谓的“监控视频”被公开的当天,钟窈窈便因涉嫌诬告陷害罪,被公安机关依法带走调查。
与此同时,盛霁也果断下令,撤销了她技术总监的职务,毫不留情。
而萧凌安那天当众扇我的那一记耳光,盛霁自然不会轻易放过。
他以我未婚夫的身份正式提出民事索赔,金额多少并不重要,关键是要让萧凌安在全公司面前颜面扫地。
更重要的是,他借此机会向所有人宣告了我们之间的关系,彻底打破了过去那些暧昧不清的流言。
当我听到这些时,盛霁望着我,眼神中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。
他微微抿唇,低声问我:“我这么做,你会不会觉得太过分?会不会心里不舒服?”
我嘴角轻扬,迅速勾起一抹笑意,坦率地回答他:“这是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,被人坚定守护是什么滋味——真的很美好。”
盛霁闻言,终于放松下来,唇角缓缓上扬,眉梢轻轻一挑,眼底像是洒进了春日暖阳,漾满了温柔的喜悦。
后来,手腕上那道曾让我夜不能寐的伤痕,在精心护理下渐渐淡去,最终完全消失不见。
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盛霁牵着我的手,带我去挑选属于我们的婚纱。
微风拂过街角,梧桐树叶沙沙作响,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人行道上。
就在婚纱店门前,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再次出现——萧凌安站在那里,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桔梗花。
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急切:“明霜,我不再娶钟窈窈了。这段时间,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,我真正爱的人,从来都只有你!”
我眉头微蹙,厌恶地别过脸去。
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回放出生日那天的画面——他单膝跪地,深情款款地向钟窈窈求婚,誓言犹在耳畔。
如今,他竟用那曾经吻过别人的手和唇,轻飘飘地说喜欢我?真是荒谬至极!
我连正眼都不愿施舍给他一眼。
眼前的萧凌安,胡茬凌乱,衣领歪斜,神情憔悴,早已不复往日的体面模样。
这样的他,别说与盛霁相比,就连盛霁的一根发丝,都远远不如。
21
暮色渐沉,天边最后一抹残阳被厚重的云层吞没,街灯次第亮起,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光影。
我挽着盛霁的手臂,缓步绕过前方喧闹的人群,正欲离开这片纷扰之地。
忽然间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萧凌安猛地冲到我们面前,一把攥住我的手腕。
他的掌心滚烫,指尖微微颤抖,像是压抑着某种濒临崩溃的情绪。
他双手捧着一叠泛黄的病历纸张,神情激动地将它们一页页展开在我眼前。
“钟窈窈根本没得骨癌,她一直在骗我们!”他的声音嘶哑,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,“如果早知道她根本没有病,我绝不会答应和她订婚!”
“明霜,求你了,你看看这些资料,只消看一眼就好……我真的没有撒谎!”
他眼眶通红,泪水在眸中打转,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,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。
盛霁眉头微蹙,察觉到我指尖微微一颤,立刻将我往身侧带了带,挡在我与萧凌安之间。
“萧凌安,请你放尊重些。”他的语气冷峻,目光如刀锋般锐利,“最好收起你对我太太不该有的执念。”
话音未落,他已果断拨开萧凌安仍不肯松开的手。
我也随之抬手,轻轻一挥,将他递来的那一沓纸张扫向空中。
纸页如枯叶般四散飘落,在晚风中打着旋儿,纷纷扬扬洒了一地。
钟窈窈究竟有没有病,于我而言早已无关紧要。
我清楚的是,萧凌安曾经做过的一切——那些背叛、隐瞒与伤害——不会因几张真假难辨的医疗记录而烟消云散。
更不可能让我重新拾起过往,回到那个满是裂痕的旧梦里。
此刻的他,执着于辩解与挽回,不过是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之中。
风掠过巷口,卷起地上零落的纸张,像一场无人收拾的荒唐落幕。
22
看着盛霁那副略带醋意的神情,我不由得心生柔软,依偎着他走近了些。
脚边是散乱一地的纸张,像被风卷起的枯叶,凌乱地铺陈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我没有再回头望萧凌安一眼,仿佛他只是过往尘埃中的一粒微尘。
当初他怒不可遏,将辞呈与文件狠狠砸向我的那一刻,是否曾想过,有朝一日他会跪伏在地,双目通红,低声乞求我的宽恕?
时间无法倒流,那些被撕裂的信任也无法重新拼凑完整。
我早已不是那个会为他流泪、为他心碎的女孩,原谅他?绝无可能。
可恨一个人,同样是在消耗自己的心力,与其沉溺于怨恨,不如彻底将他从我的世界抹去。
于是,我选择把萧凌安当作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,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路人。
然而他仍执迷不悟,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,眼中燃着愤怒的火焰,猛地挥拳冲向盛霁。
“全都是你!是你横插一脚,抢走了明霜!”他的声音嘶哑而扭曲,像是困兽最后的咆哮。
盛霁毫不犹豫地挡在我身前,为了护住我,他松开了原本紧握着我的手。
下一瞬,他被萧凌安狠狠撞倒在地,肩背重重磕在坚硬的地板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我心头一紧,慌忙高声呼喊婚纱店外的安保人员。
这家婚纱店是专为权贵人士定制的私密空间,每一寸装潢都透着奢华与静谧,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晕,映照在雪白的纱幔之间。
正因如此,这里的安保系统极为严密,客户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。
几名训练有素的安保迅速冲入店内,动作利落地将萧凌安按压在地,他的挣扎如同徒劳的垂死挣扎。
我依旧没有看向他,仿佛他已不存在于这方天地之间。
我快步上前,蹲下身扶起盛霁,指尖轻轻抚过他额角微微泛红的皮肤,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。
“你没事吧?”我的声音轻颤,带着压抑不住的担忧。
隔着攒动的人影与朦胧的灯光,萧凌安终于看清了现实——
我的目光里,再也容不下他的身影;我的心房中,早已没有他的位置。
他亲手弄丢了那个曾经眼里只有他、一心一意追随他的女孩。
而如今,我拥有了属于我的幸福,一个愿意用全部生命来守护我、眼中唯有我一人的爱人。
完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