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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一家4口去云南旅游,正要出发我从朋友圈发现小舅子已经到了,老婆二话不说把地点改了,丈母娘打30通电话

发布日期:2025-09-18 18:48 点击次数:81 你的位置:意昂体育 > 产品展示 >

“操,他怎么阴魂不散的?”

我叫林涛,一个在互联网公司拧螺丝的程序员。此刻,我正站在家门口,玄关里一片狼藉。两个大号行李箱像门神一样立在两边,上面还堆着几个双肩包。

我儿子林晓宇正费劲地试图把他的奥特曼塞进行李箱的侧兜,女儿林晓月则抱着她的兔子玩偶,一遍又一遍地问我:“爸爸,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?大理的蝴蝶是不是五颜六色的?”

她们对即将到来的云南之旅充满了无限遐想,那种纯粹的快乐感染着我,让我暂时忘记了过去三个月加班加点的疲惫。为了这次旅行,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,才硬挤出了这十天年假。万事俱备,只差我老婆陈静拿上她的背包,我们就能出发,奔向那策划了整整半年的“诗和远方”。

就在这时,陈静的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“叮”了一声。是微信提示音。她走过去,弯腰拿起手机,随意地划开屏幕。

只看了一眼,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。那种变化非常明显,就像一块烧红的铁被猛地浸入了冰水,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个度。原本挂在脸上的期待和笑意,在零点一秒内凝固、碎裂,只剩下阴沉和冰冷。

她什么话都没说,只是举起手机,把屏幕对着我。

屏幕上亮着的是我小舅子陈浩的朋友圈。最新的动态,发布时间是五分钟前。

九张图片,精心排布成一个九宫格。第一张是他自己的自拍,戴着墨镜,咧着嘴,背景是蓝天白云,显得人模狗样。接下来的几张,是他老婆和他五岁的儿子,在古城的石板路上摆着各种姿势。最后一张,是一家三口的合影,背后是苍山的轮廓。每一张都加了厚厚的滤镜。

照片拍得怎么样我没心思评价,我的注意力全被那个刺眼的定位吸走了——“大理古城”。

配文更是骚气得能拧出水来:“世界那么大,我想去看看。第一站,彩云之南!#说走就走的旅行 #财务自由”。

我的血压“噌”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。

财务自由?

我清清楚楚地记得,就在上个月二十号,他给我发微信,说手头紧,做生意周转不开,找我“借”五千块钱。当时我正忙着一个项目上线,没多想就转给了他。现在,他拿着我的钱,实现了他的“财务自由”?

说走就走的旅行?

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。我们一家要去云南大理,这个计划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做了。陈静兴奋地把行程单、攻略、预定的民宿照片都发在了家庭群里。那个群里,就有他陈浩。他这不叫说走就走,这叫精准定位,准备像个水蛭一样,死死地黏上来。

这种事情,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

去年我们全家去三亚,攻略刚做好,他就打电话过来,说他老婆孩子没见过海,想“凑个热闹”。结果呢?全程五天,他一家三口的吃住行,全是我们掏的钱。他连一瓶矿泉水都没买过,理由是:“姐夫,我刚创业,手头紧,你先帮我垫着。”

前年我们带孩子去迪士尼,他说要带女朋友去“感受童年”。结果,门票、餐饮、酒店,又是我买单。他女朋友看上一个上千块的玩偶,他眼都不眨地对我说:“姐夫,送给我女朋友呗,就当见面礼了。”我当时真想把那个米老鼠直接塞他嘴里。

他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巨婴,身上装了我们家的GPS。而我老婆陈静,就是他的移动钱包和全职保姆。我跟陈静提过好几次,让她别这么惯着她弟弟。可她每次都叹口气:“他是我亲弟弟,我能怎么办?我妈说了,让我多帮衬着他点。”

又是她妈。那个把儿子当成天,把女儿当成草的丈母娘王秀兰。

“老公。”陈静的声音把我从愤怒的回忆里拉了回来。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,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决绝。

“取消所有云南的机票和酒店。现在,立刻,马上。”她看着我,一字一顿地说。

我愣住了。我以为她又要像以前一样,让我“忍一忍”,或者开始盘算怎么安排她弟弟一家的行程。

“你说什么?”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我说,我们不去了。”她重复了一遍,然后开始在手机上飞速操作,手指在屏幕上点得噼啪作响,“退票,退酒店。我们换个地方。”

两个孩子听到了我们的对话,立刻围了上来。

晓月拉着陈静的衣角,仰着小脸,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委屈:“妈妈,我们不去大理了吗?你不是说带我去看蝴蝶泉吗?”

晓宇也放下了他的奥特曼,紧张地看着我们:“为什么不去了?舅舅也去了,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啊。”

童言无忌,却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。和他们一起玩?然后看着他爹妈心安理得地蹭吃蹭喝,把我们当冤大头吗?

陈静头也没抬,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,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压抑的颤抖:“宝贝,妈妈带你们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。一个……没有苍蝇的地方。”

“苍蝇”两个字,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。

就在她埋头改签机票的这短短二十分钟里,她的手机,成了丈母娘王秀兰的催命符。

尖锐的手机铃声第一次响起时,陈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直接按了挂断。

不到三秒,铃声再次响起。

挂断。

再响。

再挂断。

如此反复了十几次,陈静干脆把手机开了免提,然后按了静音,随手扔在沙发上。我们全家就这么看着那个写着“妈”的联系人,一次又一次地在屏幕上固执地跳动。整个客厅里,只有屏幕亮起又暗下的光,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孩子们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,都安静下来,不敢说话。

终于,陈静的手机不响了。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我的手机就响了。

来电显示,赫然是“岳母”。

我知道躲不过去了。我深吸一口气,按了接听键。

“林涛!”

我刚把手机放到耳边,王秀兰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在电话那头炸开了,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。

“你们一家人什么意思?静静的电话怎么一直不接?你们是不是已经到云南了?到了就赶紧把地址发给我!你们怎么当哥姐的?”

一连串的质问,不给我任何插话的机会。

“陈浩一个人带着老婆孩子在外面,人生地不熟的,你们就这么不负责任?电话都不接,存心的是吧?”

我被她这套颠倒黑白的逻辑气笑了。

“妈,我们还没出发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,“而且,陈浩去云南,我们事先完全不知道。是他自己去的。”

“不知道?”王秀兰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,充满了鄙夷和不信任,“你骗谁呢?他朋友圈都发了!他一个男孩子,心思粗,出门急,肯定是忘了跟你们说!这有什么好计较的?”

“你们赶紧的,现在就过去照顾一下!出门在外的,互相有个照应!对了,你们订的酒店是哪家?我让他们直接过去找你们,省得再花一份钱。房费你们先垫上,都是一家人,别那么小气!”

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。我听着电话那头理所当然的命令,看着我老婆紧绷到发白的侧脸,还有孩子们那双从期待变成失望的眼睛。那股积压了数年的怒火,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,烧到了我的喉咙。

我正要开口,把这些年所有的不满全都喷发出来。

陈静却忽然站了起来,一把抢过我的手机。

她对着话筒,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、异常平静的语调,说了一句话。

“妈,我们不去云南了。票退了。”

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。那种突如其来的寂静,比之前任何的咆哮都更让人心悸。

足足过了五秒钟,王秀兰的尖叫声才再次响起:“你说什么?退了?你们……”

陈静没等她说完,直接挂断了电话,然后利落地关机。

做完这一切,她转向我,眼睛里闪着一种决绝的光,像是燃烧的火焰。

“老公,这次,我听你的。”

她的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。

“你说,我们去哪儿?预算翻倍,地方你定。只有一个要求——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。”

陈静的反常让我震惊,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已久的畅快。就像一个长期缺氧的人,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。这个家里,终于有人和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了。

我看着她,这个我认识了十年、结婚了八年的女人,第一次发现,她原来可以这么果断,这么刚硬。

“好。”

我只说了一个字,然后用最快的速度,拿出了我的笔记本电脑。

我没有去看国内任何一个旅游景点。我知道,只要在国内,以我丈母娘和小舅子的本事,他们总有办法找到我们。

我的目光,落在了地图的右下角。

我用最快的速度,订了四张飞往邻国一个私人海岛的头等舱机票。那是一个很小的岛,整座岛就是一家度假村,入岛需要酒店的专船接送,手机信号极差,几乎与世隔绝。

然后,我预定了一个全包式的五星级度假村里最贵的家庭海景套房,连住七天。

价格是原计划云南行的三倍。

但我点击支付的时候,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
这笔钱,我花得心甘情愿。这是为我们一家四口的安宁买单。

出发去机场前,我做了一件事。

我登录了自己的朋友圈,发了一张照片。照片是我们一家四口在机场VIP休息室的背影,晓宇和晓月正趴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着外面跑道上起降的飞机。

我给照片配了一段文字:“真正的家庭时光,在于不被打扰。出发!”

定位,我故意选择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城市机场。

然后,我点开权限设置,精准地屏蔽了丈母娘王秀兰和小舅子陈浩。但是,我特地对几个我们共同认识的、最喜欢在亲戚里传话的长舌妇开放了权限。

我知道,这条朋友圈,会像一颗精准制导的导弹,准确地投放到敌人的阵地。

飞机在跑道上加速,巨大的推背感传来。我关掉手机,靠在椅背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世界,终于清净了。

我们在海岛上的日子,美好得像一场梦。

没有催命的电话,没有微信群里无穷无尽的@,没有需要应付的糟心事。

阳光、沙滩、碧蓝的海水。

晓宇和晓月像是两只快乐的小鸟,每天从睁开眼就叽叽喳喳笑个不停。他们在沙滩上堆城堡,在浅水区追逐五颜六色的小鱼,晚上枕着海浪声入睡。

陈静也像是变了一个人。她脱下了平日里紧绷的职业装,换上了飘逸的长裙。她不再时刻盯着手机,不再眉头紧锁。她陪着孩子们玩闹,在躺椅上看书,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宁静。

我看着她,觉得这才是她本该有的样子。

这样的日子,过了两天。

第三天晚上,孩子们都睡熟了。我和陈静坐在套房的阳台上,吹着海风,喝着冰镇的椰子汁。度假村的付费Wi-Fi信号很弱,但勉强能用。

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手机,连上了网络。

下一秒,我的手机像是疯了一样,开始疯狂地震动。

几百条微信信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,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,瞬间占满了整个屏幕。

我点开微信,大部分消息都来自那个被我屏蔽了两天的“相亲相爱一家人”微信群。

还有几十个未接来电,除了王秀兰用不同号码打来的,还有好几个我不熟悉的号码,估计也是她借的。

我冷笑着,把手机递给陈静。

她接过手机,沉默地一条一条翻看那些信息。

大部分信息,都来自王秀兰。

一开始是质问。

“陈静!林涛!你们什么意思?朋友圈发给谁看呢?有钱去国外,没钱管你弟弟?”

“你们翅膀硬了是吧?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了?我白养你这么大了!”

见我们一直没回复,她的语气开始变成咒骂。

“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东西!把亲弟弟一家扔在外面不管,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?”

“林涛,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!是不是你撺掇我女儿的?我告诉你,我们老陈家的事情,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!”

再往后,咒骂变成了哭求,画风突变。

“静静啊,你快回妈妈个信息吧。你弟弟他们出事了啊!”

“你弟弟在丽江的酒店,因为没钱续费,被人家给赶出来了!现在一家三口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,就坐在古城路边上啊!”

“孩子还发烧了,烧得小脸通红。你弟妹急得直哭,你弟弟一个大男人,蹲在马路边上抽烟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这跟旧社会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啊!妈求求你了,你赶紧给你弟弟打点钱过去吧!”

后面还附上了一段小视频。视频里,我那小舅子果然蹲在路边,他老婆抱着孩子,看起来确实很狼狈。

我看着陈静。
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,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。

她看完所有信息,默默地退出了微信,然后点开通讯录,把王秀兰的所有已知号码,一个个地,全部拖进了黑名单。

做完这一切,她把手机还给我,端起椰子汁喝了一口。

“林涛,你知道吗?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飘散在海风里。

“我上大学的时候,每个月的生活费是八百块。那时候的八百块,我要交班费,要买书,还要吃饭。我每天都算计着花,连坐公交车都舍不得,去远一点的地方都是骑自行车。”

“我妈每个月给我弟弟陈浩两千。我问她为什么,她说,他是男孩子,以后要撑起一个家,需要花钱在外面‘应酬’,拓展人脉。”

“我工作第一年,辛辛苦苦攒了三万块钱。那时候我们还没结婚,我本来想给你买一块好点的手表,当做生日礼物。我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,大半夜跑到我租的房子里来,抱着我哭,说弟弟谈恋爱,女方家里要求买车,不然就不结婚。她让我‘帮帮他’。那三万块,就这么没了。最后,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,给你买了一只一百多块的电子表。”

“我们结婚买房,首付差了五万。我爸妈一分钱没出,说家里的钱要留着给陈浩娶媳妇用。那五万,是你爸妈悄悄塞给我们的。”

“这些年,我以为我忍,我退,我填补,就能换来家庭和睦。我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好,就能堵上那个无底洞。”

“我现在才发现,我错了。”

“我不是在维系家庭,我只是在喂养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怪物。我还拖着你,拖着我的孩子,一起被这个怪物往下拽。”
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重锤,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。我一直都知道她受了很多委-屈,但我从不知道,原来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细节。

我伸出手,握住她冰凉的手。

“现在醒悟,为时不晚。”我说。
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又“叮”地响了一声。

这次不是王秀兰,也不是群消息,而是一个远房亲戚的私信。我们平时没什么来往,但她是我朋友圈里那几个“重点开放”对象之一。

她什么话都没说,只是发来了一张截图。

是小舅子陈浩刚刚更新的朋友圈。

这次,不再是岁月静好的九宫格自拍了。

只有一张照片。照片拍得很刻意,角度很刁钻。他老婆抱着孩子,坐在马路牙子上,孩子的小脸埋在妈妈怀里,他老婆则在抹眼泪。陈浩自己没出镜,但从影子里能看到一个举着手机拍照的人。

照片下面,配上了一段极其煽情、茶味十足的文字,并且在最后,精准地@了我和陈静。

“本以为姐姐姐夫来云南,是给我们一个惊喜,没想到却是一个惊吓。我和老婆孩子被酒店赶出来,流落街头,孩子发烧,身无分文。而我的亲姐姐和姐夫,此刻却在国外的五星级酒店里享受着荣华富贵,电话不接,信息不回。呵呵,血浓于水,有时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@陈静 @林涛,我想问问你们,你们的心是铁做的吗?”

这条朋友圈下面,已经有了几十条评论。

一个不知情的姑妈:“怎么回事啊?静静,林涛,你们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亲弟弟?”

另一个爱看热闹的舅舅:“太过分了!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,怎么能做得这么绝!”

还有人直接开骂:“简直是为富不仁,冷血无情!有钱自己快活,就不管家人的死活了?”

舆论的压力,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,瞬间向我们拍了过来。

“他们这是要让我们社会性死亡啊。”我看着那条朋友圈,冷笑了一声。

在互联网公司工作了这么多年,我太懂这种套路了。卖惨、引战、道德绑架,一套组合拳打得虎虎生风。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可怜的受害者,把我们钉在冷血无情的耻辱柱上,利用亲戚朋友的同情心和正义感来向我们施压。

陈浩,比我想象的还要恶毒。

陈静看着那张截图,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。她的眼神冷得像冰,没有愤怒,只有一片死寂。

她抬起头看着我,轻声问:“老公,你会不会觉得,我做得太狠心了?”

“不。”我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得无比清晰,“这是他们逼你的。对付流氓,就不能用君子的方法。你做得对,而且,还不够。”

我从她手里拿过手机:“把手机给我。”

我没有去回复任何一个亲戚的质问,也没有在那条朋友圈下面跟那些人争辩。那样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,陷入无休止的口水战。

我直接在那条朋友圈下面,用我的账号,写下了第一条、也是唯一一条公开评论。

我没有用任何情绪化的词语,只是陈述事实。

“陈浩,你好。作为你的姐夫,我思来想去,觉得有几个问题需要在这里公开回复一下,以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误会。”

“第一,关于你的‘说走就走的旅行’。我们一家原计划确实是去云南,但对于你的加入,我们全家毫不知情。所以不存在我们‘抛下’你们的说法。我们没有任何义务,为你自己冲动的消费行为买单。”

“第二,关于你的‘财务自由’。你在朋友圈里晒‘财务自由’的时候,是否还记得,就在上个月,你刚以‘生意周转’为名,从我们这里‘借’走了五千元应急?这笔钱,我们至今没有收到还款。一个需要借钱应急的人,是如何实现财务自由的,我们非常好奇。”

“第三,关于我们的‘荣华富贵’。我们夫妻二人,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。我们辛苦工作一整年,省吃俭用,带孩子出来度个假,这是我们通过自己劳动换来的权利。我们的旅行地点是临时更换的,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被打扰,享受一个纯粹的家庭假期。这一点,我想我们没有做错。”

“第四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你已经三十岁了,是一个有妻子、有孩子的成年男人,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。你应该为你自己的行为,和你的家庭负责。遇到困难,与其在朋友圈里卖惨,绑架亲情,博取同情,不如静下心来,想想怎么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问题。这才是作为一个男人,一个丈夫,一个父亲,应有的担当。”

“最后,祝你好运。”

写完这四点,我检查了一遍,确认没有任何一个脏字,也没有任何一句攻击性的话。我只是把事实摆了出来。

然后,我点击了“发送”。

发完之后,我直接把手机调回了飞行模式,然后递还给陈静。

“好了。”我对她说,“接下来的假期,谁也别想再打扰我们。”

我的回复,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,在我们的亲戚圈子里,炸开了锅。

虽然我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,但陈静的手机还连着Wi-Fi。

很快,就有亲戚把那条朋友圈和我回复的截图,发到了家庭群里。

群里瞬间炸了。

之前那些义愤填膺指责我们的人,一下子都安静了。

风向,在短短几分钟内,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。

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我一个表姐,她发了一个“震惊”的表情,然后说:“原来还有借钱这回事啊?我就说嘛,林涛不是那种人。”

另一个平时跟我们关系还不错的堂哥也出来说话:“三十岁的人了,带着老婆孩子出门,身上不带够钱,出了事不想着自己解决,就知道发朋友圈@姐姐姐夫,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地道。”

之前骂我们最凶的那个姑妈,默默地撤回了她之前的发言。

整个群里,之前那些口诛笔伐的声音,消失得一干二净。取而代之的,是片刻的沉默,和一些开始私下里发给我的、询问详情的私信。

舆论战,陈浩输得一败涂地。

王秀兰眼看着这招不灵了,再次换了一个陌生的号码,给我打了过来。

陈静看到那个陌生来电,直接按了免提。

电话一接通,王秀兰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出来,这一次,她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。

“林涛!你个没良心的东西!你安的什么心?你想让你弟弟身败名裂吗?在朋友圈里说那些话,你还要不要脸了?”

我还没开口,她又把矛头转向了陈静。

“陈静!你给我听着!你是不是死了?你男人这么欺负你弟弟,你连个屁都不放?我告诉你,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,认陈浩这个弟弟,现在,立刻,马上,让你男人把那条评论删了!然后给你弟弟打五万块钱过去!不然的话,我就去你公司闹!我去你孩子学校闹!我让所有人都看看,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妻,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亲妈和亲弟弟的!”

她的声音尖利刺耳,充满了威胁和歇斯底里。

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。

我正要开口反驳,陈静却从我手里拿过了手机。

这是她这次出来后,第一次主动要接她母亲的电话。

“让她闹。”陈静看着我,轻声说了一句。然后,她把手机放到嘴边,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
“妈,你要来闹是吗?可以。”

电话那头的咆哮声,因为陈静这句出人意料的回应,停顿了一下。

陈静继续说道:“你来我公司闹,可以。你来的那天,我就把陈浩从上大学开始,一直到上个月为止,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笔钱的转账记录,全都打印出来,一张一张,贴在我们公司的大门口。让我的领导和同事们都看看,我这些年,是怎么‘帮衬’我这个好弟弟的。”

“你去我孩子的学校闹,也可以。我就去找校长和老师,把我当年考上大学,学校给我发了三千块钱的贫困补助金,你为了让我把这笔钱让给陈浩去买游戏机,逼着我去跟老师说我们家不困难,甚至说我不给钱就让我退学的事情,原原本本地,讲给他们听。”

“妈,你觉得,到时候丢脸的人,会是谁?”

电话那头,王秀兰的哭声和骂声,戛然而止。

就像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机器,被人猛地拔掉了电源。

空气里,只剩下我和陈静的呼吸声,和远处隐约的海浪声。

王秀兰大概从来没有想过,她一向温顺、听话、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女儿,会说出这样的话。这些陈年旧事,是她拿捏陈静的把柄,也是她最不愿被外人提起的丑事。

过了许久,她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但这一次,她不敢再撒泼了。

她使出了她最后的,也是最屡试不爽的杀手锏——打感情牌。

她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,带着浓重的哭腔,听起来可怜极了。

“静静……我的女儿啊……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?妈妈做的一切,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吗?”

“你……你难道忘了?你忘了你小时候身体弱,三天两头发高烧。有一次半夜里烧到快四十度,外面下着大雨,是你弟弟,那时候他才多大啊,才十几岁,二话不说背起你,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好几里路,才把你送到镇上的卫生院的吗?”

“他对你那么好,把你当成宝一样。你怎么能,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,就这么对他……你的心,怎么就这么狠啊……”

我心里一沉。

这个故事,我听陈静讲过,也听丈母娘讲过无数次。每一次,只要家里有什么矛盾,只要陈静对她弟弟有任何不满,王秀兰就会把这个故事拿出来。而每一次,陈静都会因此心软,妥协。

这几乎成了王秀兰控制陈静的“旧伤口”,一戳就灵。

我紧张地看向陈静,生怕她再次动摇。

然而,这一次,王秀兰失算了。

我看到陈静的脸上,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
那笑声很轻,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。

“妈,你又记错了。”

“或者说,你为了让我心软,又在编故事骗我了。”

陈静的声音依旧平静,但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。

“那年发高烧,我确实记得。下着大雨的晚上,我也记得。”

“但是,背我去卫生院的,不是陈浩。是隔壁家的李叔。因为那天我爸正好出差了,你一个人抱不动我,急得直哭,是李叔听见动静,冲进雨里,把我背到医院的。第二天,你还买了水果去感谢人家。”

“而我的好弟弟,陈浩,那天晚上在哪里呢?“

陈静顿了顿,似乎在回忆。

“哦,我想起来了。他正拿着你刚给他、让他去买学习资料的二十块钱零花钱,在镇上新开的那家游戏厅里,打《街头霸王》。”

“你找不到他,都快急疯了。后来还是游戏厅老板的儿子跑来告诉我们,说看到陈浩在里面。你跑到游戏厅去找他,他正玩在兴头上,嫌你打扰他,死活不肯跟你回家。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拉都拉不走他。”

“你一生气,回家之后,甩手就打了我一个耳光。你骂我是个没用的累赘,赔钱货,不仅自己生病拖累人,还害得你在邻居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。”

“妈,这件事,你忘了吗?”

“我可一辈子,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
“那个耳光,打在我脸上,火辣辣的疼。但我心里,比脸上疼一万倍。”

电话那头,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
长久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沉默过后,没有辩解,没有咒骂,也没有哭泣。

只传来“嘟”的一声。

王秀兰挂断了电话。

从那天起,世界,真的清净了。

剩下的五天假期,我们没有再接到任何一个骚扰电话,也没有收到任何一条糟心的信息。

我们一家四口,真正享受了一个不被打扰的、完美的假期。

回国后,我们从一个还算明事理的亲戚那里,断断续续地听说了后续。

那天,陈浩和他老婆在丽江街头,等到半夜也没有等到我们的“救援款”。最后,他打电话给自己的狐朋狗友,借了利息极高的一笔短期贷款,才凑够了回家的路费。

一家三口,灰头土脸地回了老家。

据说,他这次出门,为了在老婆面前显摆自己的“财务自由”,带的钱根本不多。他本来打的算盘,就是到了云南之后,一切开销都由我们来承担。

他的如意算盘,落空了。

王秀兰大概是被陈静那番话彻底击垮了,大病了一场,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。但从那以后,她再也没有打来过一个电话,也没有在任何场合说过我们一句不是。

整个亲戚圈子,都知道了陈浩的所作所为。他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,一个还没断奶的巨婴。

我们的生活,仿佛回到了正轨,又好像有什么东西,被彻底改变了。

一天晚上,孩子们都睡了。我和陈静坐在阳台上,像在海岛时那样。

她靠在我的肩膀上,轻声说:“老公,谢谢你。”

“谢我什么?”

“谢谢你,一直站在我身边。也谢谢你,让我看清了现实。”

她抬起头,看着我:“以前,我总觉得,家丑不可外扬,退一步海阔天空。我总想着,只要我付出的够多,他们总有一天会念我的好。”

“现在我才明白,面对那些不断吸食你血液的家人,你的退让和妥协,只会让他们把吸管插得更深,吸得更用力。”

“从今以后,我们这个小家,才是我的全世界。”

我关掉手机,揽住她。

窗外的夜色温柔,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。

我知道,那个被原生家庭的枷锁牢牢捆绑住的妻子,已经死了。

现在依偎在我身边的,是一个崭新的、为自己而活的女人。

而我们真正的、不被打扰的生活,才刚刚开始。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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