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晨1点，整座鹿儿岛还在打呼，樱岛火山突然甩了个大喷嚏，灰柱冲了4400米，直接把机场叫醒。”

那声闷响像谁在锅底猛敲一下，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地面抖。监控画面里，南岳顶口先冒出一团白，接着像有人掀开高压锅，黑灰一股脑喷上天。气象厅的时钟卡在1：00，警报灯一秒变红，值班大叔手里的咖啡洒了半杯。

第二次来得更凶。2：30，灰柱更高，卫星图里像给九州上空贴了一块黑色创可贴。第三次8：50，灰没降多少，风一吹，全扑向东北。鹿儿岛机场的跑道瞬间刷上一层灰粉，飞机轮子踩上去直打滑，塔台只好喊停。30个航班原地趴窝，乘客拖着箱子排队改签，手机里的航班界面一红到底。

有人问我，这到底算不算大场面？我翻了翻记录，去年10月那次只喷了不到3000米，这回直接拔到4400，一口气涨了一千四，确实刷新了13个月的纪录。气象厅把警戒圈推到五级，意思很简单：别靠近，石头会飞。

灰云飘得比想象快。上午十点，鹿儿岛市区车顶已经落了一层灰，像有人撒了一把劣质奶粉。宫崎县的朋友发消息，说空气里全是土腥味，口罩一摘就呛咳。东京的火山灰咨询中心盯着雷达，灰顶在2400米高空打转，正好卡在民航航线腰眼，飞机绕路要多烧20分钟油。

别以为只有机场倒霉。鹿儿岛湾里的小渔船刚出港就被灰雨逼回，船长骂骂咧咧说今天渔网白晒。超市货架上，N95口罩被抢空，老板娘边补货边嘟囔：去年买的还没用完，今年又涨价。自来水公司发公告，说沉淀池可能要加班，大家先别浇花。

我翻到老照片，1914年那次大喷发把樱岛和九州本岛直接缝在一起，岩浆淌了三个月，村子被埋，海图重画。现在看，火山只是打了个盹，翻个身就让你重新认路。地质学家说，它蹲在姶良破火山口里，22000年前就爱闹腾，这辈子估计改不了。

有人问，会不会更猛？我不敢打包票。监测仪24小时盯着，地震波一抖，数据就蹦到屏幕上。可火山的心思你别猜，它想喷就喷，顶多提前几秒咳嗽两声。现在三级警戒还在，意思是远看可以，别摸鼻子。

美国宇航局把樱岛当全球样板，卫星天天扫，说是帮地球体检。我看更像给火山戴了个24小时心电图，一有早搏就滴滴叫。数据越攒越多，科学家越谨慎，他们只说“保持关注”，绝不说“绝对安全”。

傍晚，灰柱散了，天空剩下一道淡褐色疤痕。机场跑道连夜冲洗，高压水枪把灰浆推进排水沟。有旅客在候机厅拍视频，配文：火山放了个大招，我改签三次还没飞。评论区一堆人刷“求直播”，其实现场除了灰还是灰，连火山口都被云雾遮脸。

我算了算，今天没人受伤，房子没塌，算火山给面子。可下次呢？没人敢赌。鹿儿岛的夜晚照样亮灯，只是风一吹，屋顶沙沙响，像有人在撒沙子。

火山灰落在车顶，一擦一道痕，像给城市盖了层磨砂膜。你抬头看，樱岛还在那里，像只打饱嗝的巨兽，谁也不知道它下一口是哈欠还是怒吼。

那么问题来了：如果明天它再喷一次，你敢买当天飞鹿儿岛的机票吗？